登山之旅

望着窗外一片蔚蓝的天,鸟儿成群结队的掠过云间,公园中,老人们错落有致的做着早操。我任由风温柔的轻拂过我的脸,沿着双颊的弧度前行,恍惚间,那熟悉的身影悄悄爬上心头……
我的祖父,年近古稀却像小孩一样,记忆中,他总穿着十分随兴,汗衫、一件四角内裤就是他的基本配备,不拘小节的个性总带给我们一家许多麻烦,有好几次亲友来访时看到他上半身赤裸,手持芭蕉扇,济公似的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。他脸上佈满着时间的痕跡,眉毛和胡须也都被岁月漂白,顶上稀疏的毛发也倾诉着他年事已高。但相较现代老人总怀抱着“行将就木”的忧虑,我祖父的脸上却常掛着一抹自信的微笑,且言谈风趣,逗得我们这群晚辈乐不可支,但字字句句却都蕴含着人生道理。还记得他和我们这群小孩说着以前种种,像是当年的他是如何过五关斩六将、如何读书以及对生活的态度等等,虽然那时我懵懵懂懂的听不大懂,只知道我有个很会讲故事的祖父。其中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他和我们分享他过往的爬山经验,那天出门的时候明明艳阳高照的,爬到半山腰却突然乌云密布,偏偏又没带雨具,真可说是“屋漏偏逢连夜雨”,只得背着被雨浸湿的背包连滚带爬的下山,好不狼狈,他说:“人生就像是爬山一样。人,慢慢的往高处爬,有时晴朗,有时降雨,人无法决定天气,只能决定坚持或放弃。这当下的抉择,却往往左右自己未来的高度。”常常,我忆起这句话。学习也像登山一样,不断向上扩充知识,路途固然会遭遇许许多多的挫折与苦难,但如果可以坚持下去,总会雨过天晴。犹如祖父正激励着我,给我坚持下去的力量,有好几次我想过放弃,却又因这句话而再次清醒。
时光飞逝,不留痕跡的抹煞我们之间的回忆,随着我们全家搬离淳朴的乡村,慢慢的和祖父失去了联系,最近才又联络到他,原本变得陌生的两人又热络了起来,虽然他讲的依然是以前的那些故事,但我却从不觉得腻,总百听不厌的笑着,感觉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童年。随着时间的递嬗,我越来越成熟,懂事了,再次想起祖父的故事,才明白祖父对我说的那些话其中的奥妙。
再次回过神来,太阳已带着倦容睡去,耳边环绕着熟悉的声音,原来是母亲用温和的语气催促我准备吃饭,我这才不情愿的从记忆的漩涡中抽离,从我漫长的“登山之旅”中,下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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