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父亲,他一直在随着我的蜕变而蜕变。
那日放学,就快撑到家了,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路口,无奈,只得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叫他快些来接。阴天,雨才停,路边飞过一辆车就溅一身的水。没几分钟就出现了父亲的身影。方圆几里他都骑这辆“爱就马上行动”——“爱玛”电动车神速到我面前,只要他在。他停下,有意无意地向左边挡了挡,只楸了我一眼,便叫我上车,看了看左边,刺到眼扎到心的红。
“怎么回事啊?”“来得急擦到皮,没事儿,走。”坐到后座,鼻子一抽,明明就把手把都沾红了……以后再也不叫他骑这辆老是充满电的“爱玛”了!
餐桌上,父亲精心准备的六道菜,一碗一看便知炖了许久的乌鸡汤放在中间,一盘里脊肉蒸蛋放在我面前,右边是一盘小青菜,左边是我爱的潮汐虾,父亲犹爱的小黄鱼摆在他面前,最边上是一盘漱口的凉拌黄瓜。和父亲两个人,这样极好的菜。每每都是我在一旁把除了小黄鱼以外的菜吃个遍,然后父亲递给我满满一勺鱼肉,我则两小口把它吃完。鱼是父亲赶早从海里人那儿买来的,肉质鲜美,再配上父亲秘制的汁浇灌在鱼上堪称“此鱼只得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尝”!我本惰性厉害,又怕扎到鱼刺,每回吃鱼父亲都先吃鱼头和鱼尾,然后把鱼肉剃到调羹再舀一勺鱼汁给我,我再把吃完鱼肉的调羹跟他换。起初母亲说我不会吃鱼就自己学着点。如今,如今却早已成了父亲的习惯。没有刺的满口鱼肉永远是我的专属享受。
父亲有一本中级厨师证,作为炫耀,童稚时,父亲一抽空便拉一帮小伙伴来品尝他的好手艺。厨房里,五六个孩子围着父亲。父亲系着围裙笑着给我们做香蕉船,炸小薯条、香辣鸡翅……父亲和我们调侃,唤我“小宝贝”,伙伴们很是羡慕,我乐滋滋地说:“我是最幸福的小孩!”今日,这般情景却早已不复存在了。
孩堤时,受点委屈一不高兴父亲就抱着我坐在他腿上哄着我逗我开心。后来把所有不痛快悄悄说给闺蜜听。父亲也渐渐不唤“小宝贝”了。现在,吃了饭便往房间跑,和父亲很少有话语了。只是同父亲吃饭他依旧习惯地和我换调羹剃鱼肉。
前些日子想去逛街,父亲换鞋子陪我去,千千万万个不愿意。母亲怪了他几句:“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我去的好。”父亲低喃了几句:“我真是,囡长大了!”
日行渐远,是我逐步建起了小圈子,父亲配合着,一直默默配合着……
父亲节给他打电话。
“爸爸,今天父亲节。”
“怎么了,宝贝囡?”
“……父亲节快乐。”
“哈哈哈!宝贝要送什么礼物呢?”
“爸爸……我爱你……”
……
再怎么蜕变依旧是父亲的宝贝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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