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媚的忧伤


  诗人说:“一回首一驻足,我们都会惊叹,因为我以为只过了一天,哪知道时光已经过了一年。”是呀,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了。

  我是个喜欢回忆的人,我总是觉得一切的纷扰一定要沉淀一段时光后再回过头去看,那样一切才可以更加清晰,可是站在高三的尾巴上,我原以为自己可以随时回忆起每一天甚至每一小时,我已经对那些莫名忧伤的夜晚感觉到模糊,而能记起的只是我书包里被认真装订的试卷,上面有我认真的蓝色墨迹和更加认真的红色墨迹,我总是不厌其烦地翻看它们,如同翻看小说一样虔诚,外面的世间百态氤氲成模糊的水汽,只有忧伤的感觉,一而再、一而再地倏忽而过。

  高三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,频繁的月考像翻来覆去的死,我听得见忧伤在每个人的心里疯长的声音,就像雨水丰沛的季节中麦子欢快拔节的声音一样;我听得见骨头炸开一道又一道裂缝的声音;我听得见每个人的大脑被某种东西侵蚀的声音。可是,每个人都无力反抗,也无力挣扎。我想只要不把那些方程式和公式挤掉,那么这团白花花像豆腐一样的脑袋随之怎么弄,每个人都目光游移地坐以待毙,神色安详地迎接死亡,脚踏实地地陷入虚无,抑或就如小四说的“高三的孩子是坐在地狱里仰望天堂”。

  有人说,相聚即是别离,别离只是为了更好的相聚;有人说,毕业如一窗玻璃,我擦着凛冽的碎片不避不躲一扇一扇地走过去,回头一看,只是一地的碎片、一地的流质。而我以为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激情,像死里逃生般欣喜若狂。可是,在这个偌大的教室里,我闻到了一股莫名伤感的气息,也许生活在一起久了,都已成为彼此的习惯。突然有一天身边的人消失不见了,除了失落也就是难过了,谁也无法挽留记忆的遗忘,而如果彼此记挂,即使人各天涯,也依旧温暖。

  每个人都已经变得失去了棱角,变得不再爱去计较一些什么事,不再爱去争一些什么事,以前的那些倔强、任性、冲动、自负都已被留在了逐渐向后奔跑的时光中,而我们依旧为了高考奔波着,远方的生活像是一幅诱人的大拼图,等待着我们去创造一个完美。

  我也和我的思想在向着太阳生长,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愤怒。

  但可以肯定的,明天的太阳总会升起,而且一定是新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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