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宗元“天”与“人”思想

　　柳宗元“天”与“人”思想

　　柳宗元是我国唐代政治家、文学家和思想家，科考出身以后，曾官至礼部员外侍郎，是永贞改革的主角，提出了一些积极而有利于民的政治主张，给统治阶层提供了极为珍贵的理政经验。永贞改革之后，一度遭到放逐，此后他著书立说，以成一家之言，又在思想史上多有建树。政治家柳宗元不可谓之成功，文学成就斐然，但其思想更值得今人研究。纵观柳宗元的哲学思想，其中一个最显著特征就在于天人相分。我们以其天人关系思想为研究对象，大体可以分析出他的思想脉络。

　　一、大中之道——对天命的抗议

　　“天命”是我国传统哲学中所一直比较重视的观念，古时“天”字除了有天空之意外，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形而上的意义，仿佛人格的上帝一般指导人的行为。在《尚书·盘庚》篇里面，把“命”和“天”两字联系起来，称：“予迓续乃命于天”，强调了殷人的统治合法性。而在《尚书·召诰》篇里面同样说：“……有殷受天命,惟有历年……不其延,惟不敬厥德,乃早坠厥命。”说明殷商政权覆灭是不敬天命所致，“周人还通过卜筮和祭告上天、殷商先王来证实天命转移的合法性”。后来的儒家学派代表人物荀子则直接讲“制天命而用之”。到了汉武帝时期，董仲舒把儒学向神学方面引申，将天看成是最高级别的神灵，他在《春秋繁露》里面说：“天者百神之大君也。”称天是具备主宰一切力量的神灵，这种视天为主导的思想观念一直影响后世两千余年。在唐朝，文学家韩愈对天命观念亦深信不疑。和韩愈同一时代的柳宗元则敢于抛弃成见，说道：“立大中去大惑，舍是而曰圣人之道,吾未信矣。”元和八年时，韩愈谈到自己不想担任史馆官员，称自己害怕天刑，柳宗元在给韩愈的信中，建议韩愈不要恐惧天刑，而是要随时自省，以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中道。另外柳宗元在作品中还多次阐明：如果把大中之道和天命对应起来，天命能够拿大中之道怎么办呢?首先将“大中”视为与天命同等重要的哲学命题。柳宗元称：明白事理、智慧通达的人不惧于鬼、不惑于神，韩愈害怕天刑，实际上是没有理解“天”为何物。

　　为了阐述“天”的性质，并对“天命”观念进行抗议，柳宗元甚至专门撰写《天说》一文，对该问题做集中系统的解释。该文是研究柳宗元思想的重要文献，在中国哲学史上也自占有一席之地。从本文以及其他相关引申资料，我们可以发现柳宗元天人之际思想的几项内容：首先，元气说是其立论第一层次，元气为根本，寒来暑往、昼夜相替不过是阴阳的变化，元气在天地没有分开之前即已经出现，它是天、阴阳变化的理论依据，也就是宇宙生成的原点。元气一词始见于汉代，在汉代之前，多单提一个气字。汉代以董仲舒为代表的学者对元气做了系统阐释，这种阐释模式被柳宗元继承下来，但是却打破了其天、人关系的既有理论框架，展示出了柳氏天人相分的独立思想，这种独立思想是其立论第二层次。而在第三个层次，柳宗元的看法则归结为对人事的重视上来。他反对虚无不可见的天命，而提倡用“大中之道”与神冥鬼怪相抗衡，而大中之道的表现在于天人不相预，下文将对其进行深入探讨。

　　柳宗元根本否定“天命”，后世学者普遍认为其已经表现出了一种理性启蒙精神，这种理性启蒙精神表达的是自我主体价值与人类力度的张扬。我们对比柳宗元一生的政治活动，研究其永贞改革的过程，能够发现他确是在身体力行地实践其哲学思想。正是因为有用“大中之道”对“天命”进行抗议的思想，柳宗元才在自然“天”的概念里面重新到了中国人心中的自觉灵魂，而他对“天人”关系的继续研究，则更加倾向于人的作用，这是他治国平天下政治思想的基础与精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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